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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乡县“文化大革命”动乱纪实
2016-05-06 1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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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西乡县“文化大革命”动乱纪实

  

  本文重点记述西乡县“文化大革命”初期与高潮的动乱情况。

  一、前奏

  1966年发生的“文化大革命”,其前奏是为时一年的“社会主义教育运动”。当时,在全省三个社教试点县中,西乡确定为陕南“社教试点县”,开展所谓“四清”运动(即清政治、经济、组织、思想),规定运动的重点是整“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。”其规模之庞大,手段之残酷,为全国所罕见。

  1964年西乡“社教”运动进入高潮,除补划大量地主、富农成份外,批斗“四不清”领导干部349人(其中县委书记、县长及部、局、区级领导98人,占同级干部46%),另有一般干部及群众1万余人,也遭到残酷斗争。由于打击面过宽,人人自危,发生“畏罪”自杀事件182起,死亡人员中除干部外,还有工农群众及民主人士。

  “社教”运动结束不足三个月, “文化大革命”接踵而来。

  二、爆发

  19665月,中共中央发布了“五·一六”通知和《人民日报》社论《触及人类灵魂的大革命》,县委根据上级安排,立即成立“文化革命小组”(后更名办公室),各单位纷纷效行,大揪黑帮及本单位的“三家村”(有所谓“反动言行”的人)。6月,县文革小组以工作组名义派驻到城内三所中学,遭到抵制,县委文革办公室指挥失灵,只得“靠边站”,从此,本县文革进入无政府状态。不久,毛泽东主席发表了一张“炮打司令部”的大字报,使全国“文化大革命”进入一个亢奋狂热的阶段,“革命无罪,造成有理”成为当时最流行最时髦的用语,大街小巷随即出现“炮轰旧县委”、“火烧×××”等火药味极浓的标语,“大字报”贴满街头巷尾,群众相继组织了多如牛毛的“战斗队”、“造反队”,队员佩戴“红卫兵”袖章,“踢开党委闹革命”,雷厉风行,横行无忌。其中最著名的造反队有县第一中学的“井岗山造反队”、二中的“红色造反总部”、农民组织的“西乡农民造反司令部”、县委机关的“劲松造反队”、公安局的“818造反队”,东关还有一个老太婆组成的“烈火战斗队”。红卫兵大揪“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”,首当其冲的是中共西乡县委书记张树诚,副书记张文清、袁相曾等人,他们被戴上高帽,脖子上挂上打了红“×”的牌子,被人拉着游街,甚至有的被剃了阴阳头。一些十几岁的孩童,牵上这些领导干部敲锣打鼓上街批斗,县委副书记张文清被两派群众拉扯批斗而双臂脱臼。

  不久,“上海一月风暴”夺权消息传来,西乡“文革”趋于白热化,所有国家机关、国营企业无一不被“砸烂”,政权完全被红卫兵控制,一些被政治狂潮冲昏头脑的造反派喊出“不杀鸡,不杀鸭,专杀公检法”的口号,公安局长赵富汉被打断双腿,检察长张俊才在批斗中被打得奄奄一息,幸被好心人连夜救至茶镇,经其女婿黎玉贵秘密转移,方免于难。

  在暴力批斗各级干部的同时,城乡掀起“抄家风”,红卫兵肆意搜索民户,翻箱倒柜,将一些他们认为是“四旧”的物品任意没收,不打收条,以致大多流失。与此同时,鹿龄寺及各地古建筑中的珍贵文物也遭到空前浩劫,连文庙(县委驻地)门前照壁上的石雕也不放过,造反派令五类分子一一予以摧毁,历史文物和人民财产在“破四旧”运动中损失惨重。

  1966年秋冬之际,全国掀起红卫兵大串联活动,西乡接待站设在二中校内,每日有成百上千的外地学生来此食宿,社会财产大量耗费。西乡也有许多红卫兵天南海北到处串游,如二中9名红卫兵组成“卫东赴京长征队”,徒步往北京“朝圣”。1126日,毛主席第八次接见全国造反派,其中就有他们的身影。劳民伤财,莫此为甚。

  “文革”初期的“造神”运动,也是当时一大特色,“早请示,晚汇报”,跳“忠字舞”,唱“语录歌”,人们手持《毛主席语录》本,佩戴纪念章,以示虔诚。

  三、高潮

  西乡的诸多战斗队,都打着拥护毛主席的旗号,互相仇视,他们由辩论而分裂,运动逐渐推向狂热、拼斗的高潮。自从县委、县人委被夺权之后,全县各项事业趋于瘫痪,社会秩序极度混乱。造反派组织的“接管委员会”,不久也在夺权中分化瓦解,以县二中为主体的一派成立“西乡县红色造反者联合总部”(简称‘红总’),县一中为主体的造反组织“西乡县学生联合造反队”(简称‘学联’),各自以革命派自居,指斥对方是“保皇派”,两派明争暗斗,发展到水火不容、刀枪相向。为壮大各自实力,两派分别与汉中的造反组织结成统一战线,“红总”投靠汉中“统临矿”(三个造反组织的结合体);“学联”投靠汉中“联新”组织。正当此时,江青提出“文攻武卫”的口号,给武斗提供了理论根据,西乡武斗升级。1968年春夏之交,两派将西乡城划地为界,明雕暗堡,乱挖地道,大筑工事,整天枪声不绝于耳,居民提心吊胆,昼夜不安。在此期间,两派分别夺取了公社民兵、公安局、县中队所掌握的枪支、弹药。较为重大的事件有:1968327日,县武装部枪支及6万发雷管被抢;48日,驻军一名解放军战士在被夺枪时负伤;428日,军车在马踪滩被截留;5月中旬,驻军机枪7支、步枪40支、60迫击炮2门被抢;5月中旬,291部队为保卫武器与造成两派双方互伤数人,死2人。

  武斗中,西乡发生的几次特大事件:

  1、白玉珍事件:19671228日,“红总”一派在二中校园故意放空枪,制造遭受“学联”进攻的假象,然后潜伏于县医院(县武装部隔壁)伺机夺取枪支。当时,“红总”以队员何玉发负伤为借口,半夜冲击武装部。武装部闭门喊话,副部长靳忠命令鸣枪示警,造反派登梯上房,二中69级一名14岁女生白玉珍被流弹击中,当即殒命。于是造反派借机扩大事端,陈尸于武装部副部长靳忠床上,并派七人赴北京向中央文革告状。武装部为平息事端,重资厚葬死者,并在追悼会上承认其为“革命行动”。

  2、马畅血案:1968427日,汉中“统临矿”为实施其战略图谋,把西乡确定为整个军事布局的大后方,向西乡“学联”大举进攻。动用大批力量对西乡县城实行武装包围,进攻中将“学联”领导人之一的陶铸华击毙于东渡大桥。“学联”突围,逃离县城。至此,西乡成为“红总”的一统天下,为了巩固后方,扩大战果,“统临矿”又将矛头指向洋县,西乡“红总”担当冲锋陷阵的急先锋。当时,逃离西乡的“学联”,正欲经洋县向汉中“联新”求援,行进到马畅时,十余名学员被“红总”包围,情急之下,他们伪装当地农民下田插秧,被“红总”识破,围剿于田中,“学联”30多名成员全部丧命。时值端午节,天气炎热,烈日之下,尸体迅速腐烂,惨不忍睹。

  3、汉阳坪惨案:马畅血案后,“统临矿”势力扩张,组织西乡、汉阴、石泉、镇巴四县联防,抵御安康的敌对组织“红三司”,在汉阳坪发生激战,石泉一队武器精良的造反队临阵脱逃,致使西乡高川近百名成员身陷重围,他们只有火枪、梭标,武器低劣,激战中有19人当场毙命,80余人被俘后,押解到“红三司”的老巢紫阳。

  4、峡口大战幸被制止:屡遭重创的汉中“联新”,摩拳擦掌,誓言报复。19688月,组织被逐出西乡的“学联”成员,成立“东进野战军”,提出“血洗西乡”的口号。89日,“野战军”到达钟家沟,“红总”闻迅,派重兵堵击,两派在峡口对垒,大战一触即发,驻军8318部队在政委亲自带领下,赶赴峡口强行制止战斗。解放军战士冒着双方火力区的危险,拉手组成人墙,不使两派接触,并宣传中央刚发布的制止武斗的“七·二四”布告,勒令双方退出战场,避免了一场大战的发生,挽救了两派近百人的生命。

  在长达一年的战斗期间,西乡共发生大小武斗(包括打砸抢)170余起,致死人命91人。

  19688月武斗基本停止。同年913日在西乡成立了由75名委员组成的“革命委员会”。在此后的一段时期内,虽然又有“清理阶级队伍”、“评法批儒、批林批孔”、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、“强制居民下放”等运动发生,仍然执行的是极“左”路线,但斗争激烈的程度基本趋于缓和,故本文从略记述。

  刘粤基  原西乡县地方志办公室主任、《西乡县志》主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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